为了获得流量和客户，某些平台正用一些“黑暗法则”发展：数据倒卖分单、强制逾期、催收帮你借钱，坏账全听指挥…… 中金社2017年3月6日消息，消费金融一个重要的分支开始强势崛起后。现金贷正在以熊熊燎原的趋势，席卷而来，一二线城市以线上为主，三四线城市以线下为主，几乎中国所有角落。 为了获得流量和客户，某些平台正用一些“黑暗法则”发展：数据倒卖分单、强制逾期、催收帮你借钱，坏账全听指挥…… “采购用户数据，然后电话销售，这样能快速入门”，90后毛文兵，刚成为一名线下贷款门店的销售员，老前辈们，给他传授了一套速成经验。 “大公司都是高层集中采购”，入行好几年的王俐说，每月，公司总部就会下发一份“客户数据表”，让大家电销。 他找了一群“广场舞大妈”，将其发展成为下线，只要介绍成功一个客户，就给大妈们500元的红包。 “比如一个客户想借10万，但我们平台上只能借5万，剩下的5万，我就给其他同行，对方的提成，再分我一些”，王俐称，这就是“分单”。 “借钱一年后，每天还会接到电话，接通就问，贷款不？”某用户称，他为此不得不换一个手机号。 “线上获客贵，要极力每一个客户的价值”，资深从业人员冯秉称，核心逻辑是对的，但目前行业内一些平台的做法，恐怕就有点光了。 用户陈新强曾在一些现金贷的APP上“测试”自己“信用额度”，“结果刚填完资料，钱就直接打到我的卡里了”，他认为，这属于“自行放款”的行为。 而这核心的区别就是，是否有一个“确认”环节。“我测试过上百款APP，不少没有确认环节”，陈新强称。 不是按时还款的，而是每次都会逾期一段时间，但最后还会还款的用户——这和信用卡“优质用户”的逻辑，是一致的。 “到了还款日，感觉平台一切都失灵了”，陈新超称，他绑定自动还款的银行卡里明明有钱，不扣款；主动把钱打过去，居然收不到验证码；给客服打电话，提示音一直是“请耐心等待”。 “一些小的平台、发展的公司，在早期确实使用这种方式吸金”，冯秉称，这一度让一些小平台急速做大，盈利。 “正常的通过率，是20%-30%，但大部分时候，通过率要听指挥”，90后女孩何霓在一家现金贷平台担任信审员，她有时候觉得自己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。 这个“听指挥”的时间，一般会发生在下半年，“因为到年底的时候要给投资人交成绩单，坏账太多不好看，放量把分母做大，把坏账率冲淡”，何霓称。 他觉得大多平台的风控，形同儿戏：“一家平台的审核人员问其他平台借过没，我说借过，他让我截个图发过去，看了一下，就放款了。” “蓝领贷的审核人员登录到其他现金贷的界面中，查看截图属实后，才通过审核”，多位曾在蓝领贷上借款的用户称。 小额现金贷一般金额并不高，大多在500到5000之间。对于这样的一个金额数，催收可以用的手段，并不多。 上门催收、起诉，这些传统催收方式，都不适应于小额现金贷，“因为成本太高，催回来的钱，还不足以覆盖成本”，大桥未久atad某平台催收的负责人罗晓庆称。 几乎所有的APP端借款，都会蹦出一个页面“是否同意该应用访问你的通讯录”，如果你选择否，借款就很难通过；而一旦你选择同意，通讯录的所有联系方式，就被APP获取。 “我是谁谁，因欠700元无力，打算卖自己换钱，认识的打折，望朋友尝试我的服务。我的电话是x”，逾期数天后，芳芳的通讯录的所有人，包括父母，都收到了这样的短信。 为了700元，就可以一个女孩最重要的清白了吗？芳芳很多朋友都给她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，到最后，她连电话都不敢接了。 一时的裸贷之后，催收平台“文明”多了。主要靠短信、电话，即便上门催收，平台方也会要求催收人员全程录音。 芳芳欠了一家平台的钱，逾期利息上千，催收员说：“你今天还完，截图给我，我返现100红包给你。” 罗晓庆的催收部门一共12人，每天早上，大家都集中一起开会，“情报员”在会上公布收集情报：哪个借款平台最近风控比较松，哪个平台正在冲量等。 培训之后，就马上给借款人打电话，“帮助他们去其他平台薅钱，先还我们平台的”，罗晓庆让催收员手把手借款人，信息凑不全的，就帮他们伪造文件，伪造信息。 不论是分单，还是催收员帮助借款借钱，其本质上，都是试图将危机延后，“只要不是我们做接盘侠，就好”，罗晓庆称。 拍拍贷借款9000块，现金巴士1000块，信而富1400……海波借过的平台，已多到他记不全了。 到了现在，每天光是逾期费和利息，都有几百元，他一个月只能挣3000元，不吃不喝连利息都还不上。 在2005年，美国4个州的数据可看出，90%的贷款，都流向了5次借贷行为以上的用户；62%的贷款，流向了有12次借款行为以上的用户。 根据皮尤中心的数据，美国现在有1200万名这样的短期借款人，这其中，有四分之三拿不出一千美元应急。 当时集中报道了一位名为“戈登·马丁内斯”的美国父亲，曾靠发薪日贷款解一时燃眉之急，500美元借贷，利滚利，暴涨为4千美元。 “提前消费的概念是好的，但是需要有个度”，冯秉称，这个度，就是合理规划财务，如果过度消费，就会陷入债务黑洞，再难转圜。 他认为，在中国当前缺乏征信服务基础设施的前提下，现金贷业务无法确定资金使用场景，无决多头负债带来的过度借贷问题。 而短期来看，债务风险还不会立即爆发——因为不断有新平台崛起，人们可以从新渠道获得资金，延后了“崩盘”时间。 但这个行业，有一条崩溃的“死线”，当大部分用户的利滚利游戏无法再继续时，“行业大劫”就不再久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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